2018年12月31日周一天气不知
又是一年过去了,再次来到了年底,今天我终于有能力来记录一下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了,是的,是有能力,前段时间我连这样的能力都没有了。
即便是现在,我的状况也没有完全恢复,所以如果后面的叙述有些混乱,也请不要太过介意。这一年,发生了很多事情,有小事,有大事,有坏事,也有好事,但我能记住的并不多,只能尽量说吧。
首先,是小事,就是身体改造还在继续,我身体里的那些银针,包括肺里的、乳房里的和舌头里的,在今年的第一个星期里,就通过手术全部都被取出去了,但同时,又添加进了新的东西。
肺里面,换了一套'‘T'‘形的新针,固定在了我的肋骨缝隙中,使针尖正好可以刺入我的肺叶,又不会乱动,刺得过深,能最大限度的让我保持每一次呼吸的疼痛,又不会给肺部造成难以控制的伤害。
值得一说的是,这次手术不是由主人师父带人做的,而是会所里的医疗团队,我不知道缘由,也没有精力去关心。
舌头里的针取出去后,也换了一套新的东西,那是两根金属丝线,但上面带有细小的尖刺,避开中间的血管,竖着植入我的舌头里。
丝线是软的,比起银针来,并不会影响舌头的灵活性,但任何活动,里面的小刺都会给我造成疼痛,却又不会伤得太重,不至于再次肿胀起来。
乳房里的针取走后,倒是没有植入新的,估计主人是不希望他捏起来的时候扎到手吧。
然后是第二个星期,我被加装了一根脊椎锁,这是后来为我专门定做的,因为我由于长时间的疲劳和忍受疼痛,经常会不自觉的弯腰驼背,主人觉得很不满意,所以便给我加装了这个。
那装置从颈椎开始,一点一点的扣入我的脊骨两侧,直到尾椎。银亮色的金属,上面镶着闪闪发光的钻石,细长的一条,从背上看去,就是一根漂亮的装饰。
假如我挺直腰背,保持标准的脊椎弯曲,它就一点事都没有,但如果我弯腰驼背,低头含胸,脊椎不是保持直立,它就会顶到我的脊椎骨,产生剧烈的疼痛。
装上后,我就再也没有了放松的时候,因为即便是平躺在地上,也无法保持脊柱的自然弯曲,更别说,睡觉时趴在机器上了。
就在脊椎锁装好的第二天,主人给小白安排了那次说好的去茧,我忍受着整个后背的剧烈疼痛,还要努力挺直着腰杆,只为了疼痛能有一点点的缓解,而就在那天,我知道了,原来去茧的标准程序,是全身麻醉。
呵呵,原来,我真的不是被按照人类的标准来对待的啊。那我,究竟是个什么呢?在那天,我第一次产生了疑问。
直到我因为走神,没有跟上主人的脚步,主人回过头来叫我跟上,我抬起头,看着主人淡然的表情,突然就想明白了。我是什么?自然主人说我是什么,那我就是什么。
去年,我是主人的私奴–––欣奴,今年,我是主人的玩具–––欣欣,也许明年,我就是屋里的摆设,笼子里的牲口……但,那又有什么关系呢,只要主人高兴,只要这是主人的命令,让我是什么,我都愿意。
这些身体的改造,还都只是小事,只是肉体的疼痛而已,我还承受的住,而后面的改造,才是真正的大事,真正影响生活,甚至影响生存的非肉体折磨。
最先改造的是听觉,我耳后的软骨被切除,植入了人工耳蜗,同样每晚在机器里充电。这东西也一样被主人远程操控着,当它关闭的时候,我是全聋的,打开后,可以通过里面附带的麦克风口听到声音,又或者直接接收到主人想让我听到的任何东西。
比如,我过去被调教时的录音,或是某人做爱时的叫床,又或是异常恐怖的声音,最多的,就是直接的命令,无论我在哪,无论我在做什么,主人都可以直接和我说话了。
听觉改造完成后,还有视觉,隐形眼镜似的显示屏,被戴在我的眼睛里,这个不是充电,而是每天早上洗漱时,自己更换,一样,被关闭时就是全黑的,什么也看不见。
平时打开时,是播放颈环正中的宝石后面隐藏的摄像头里面的实时直播,当然也一样可以接收远程信号,看到主人想让我看的视频。
带着这个后,最大的不方便就是,我总是记不得,我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。有时,我会一直睁着眼,直到流泪不止,才想起我因为看不到东西,已经好久都没有眨眼了,或是突然被人说,你闭着眼睛干嘛呢,但其实我是能看到的。
还有就是,虽然我的眼珠,依旧会随着我想看的方向转动,但无法做到对焦,所以,我开始有了新的评价,就是目光呆滞,两眼无神,不过也无所谓,反正我也没什么机会和人面对面的交流。
再之后的改造,还有我的声音,在我的声带上方,被安了一个电子的小盖子,当盖子闭合时,气流就不能流过声带,我就无法发声,而打开后,就一切恢复正常。这个是接通到颈环里的,可以充电的。
这个小装置,最方便的地方就是,哪怕是在办公室里,或是任何半隐蔽的场合,我无论被怎么折腾,也可以完全不用担心,我会叫出声音来。
安装这些东西,并没有用多少时间,也没有让我疼痛很久,但去适应它们,去伺侯它们,则成了我一辈子都无法避免的问题。
这些东西,虽说不用每天都充电,但最多也就能连续使用一个多星期,所以,我再也无法离开那能给我充电的睡眠机器了,不然,我就会变成一个又聋又瞎又哑的废人,生活乃至生存都会出现问题。
刚装好的那几天,主人玩得很是频繁,我耳边几乎一直都被播放着不同的声音,你能想象吗,深夜里,我趴在机器中感受着无边的疼痛时,耳边传来的,是鬼哭般的凄厉惨叫;白天,我在公司工作,签写文件,查看资料时,耳边听到的是叫床做爱时的声音……
一开始,我完全无法适应,我分辨不出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,经常会环顾四周,不知所措,后来,我找到了解决方法,就是把一切都无视掉,只有主人的声音,才是我唯一要听的。
后来,无论我在何时何地,无论主人是否在我的身边,无论我听到的内容是什么,只要那是主人的声音发出的命令,我就全都会无条件照做。
几次下来,主人也发现,如果想给我播放过去的调教录音,就要把里面的声音改一改,不然的话,即便是在公共场所,我也可能会听从里面的命令,作出一些不合适的举动。
而这一年里,最重要的一件事,是一件好事,一件天大的好事,那就是,在一个多月前,就在我生日的那一天,我为主人生了两个孩子,一对龙凤胎!
那些乱七八糟的身体改造,在一个月左右就全部完成了,那天,我还在适应视线的角度变化,分辨耳边声音是真是假,适应着喉咙吞咽时的疼痛,主人对我说,他,需要一个孩子。
而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母亲了,虽然想给他生孩子的人有很多,里面不乏有门当户对的,大富大贵的,或是乖巧可人的,而且每一个人都口口声声说爱他。
但他担心,如果有了孩子,她们就会恃宠而骄,就算她们不会,她们的亲戚也一定会不一样的。而我就不同了,我自小就是孤儿,生长在冷家,没有任何亲戚,而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我难以形容我的开心程度,我做梦也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幸福降临!
我子宫内的球被取出来,植入了两颗受精卵,竟全部成活,健康地在我体内生长。我不用担心孕吐问题,反正孕不孕都一样会吐的。
我听从安排,每天按时按量做着些正常的运动,身体内的药剂药量和营养液都被重新配置,而药物的改变使我身体内的伤害开始加重,我的膝盖和双脚都开始肿胀起来,痛苦的程度大幅度上升,但我却承受得很是开心。
头一个多月,我的精神状况还可以,我不在意身体上的疼痛,努力地适应那些感官上的变化,专心感受着幸福的降临。
后来,胎教开始了,耳内除了主人的命令外,一直会播放胎教的音频,眼睛里在闲暇时,也开始播放着各种东西,慢慢的,我开始昼夜不分,精神浑浑噩噩起来。
一开始,我还小心翼翼地去生活,用自己的常识,去判断真假,但后来,我越来越难以区分,我分辨不出我究竟是生活在现实里,还是影像中。
大概怀孕后第三个月,我就无法去上班了,我已经辨不出真假,分不清梦境和现实,而且状况越来越糟,我常常不能判断我所处何地,甚至不能判断我是否真的清醒。
我会常常发呆,身体不动,脑筋不想,直到主人的声音或图像出现时,我才去根据指示做事。也许从那时起,我才真正成为了一个物体,没有了自己的思想,没有了外物的影响,世界里只有主人、主人的命令和主人不在时那无边的孤独和痛苦。
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胎儿,但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,那个时候,主人的命令就成了我世界的全部。每天我趴在腹部位置经过调整的机器上醒来,只有接受到命令,才会起身去运动,运动时,如果主人不命令停止,我就会一直练到肌肉抽搐都不知道停下来。
身上的疼痛也越来越严重,我身体的内内外外已经几乎没有了不疼的位置,我会开始时不时的哭泣,却完全没有注意,只是不停掉着眼泪,也完全不觉得伤心。
我不再自主地做任何事,包括清洗自己和上机器睡觉,全都要等主人的命令,我经常性的吐得到处都是,给小白平添了不少工作量,他在主人不在的时候,也狠狠地整过我几次,但我并没什么反应,他也就不再继续了。
大概是吧,反正我的印象中就是这样,其实,我并不太记得那段时间我究竟是怎么过的,记忆的片段都是断断续续的,真实世界和视频影像掺杂在一起,难以分辨前后顺序,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,我的精神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。
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,不眠不休地,感受着无边的疼痛,听着、看着不知所谓的胎教,跟随着主人的命令,一天一天的过,而在我生日那天,我居然顺利地诞下了两个健康的宝宝。
我是在家里自然生产的,姐弟俩人身体都很健康,哭声清澈嘹亮,听着那嘹亮的哭声,我似乎有了些意识,我记得我好像看到了主人抱着他们,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。
但这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,我不知道主人把他们抱去了哪里,我知道,我是不会有机会照顾他们的,我没有这个资格,估计将来就算有机会见面,主人也不会给他们介绍我是他们的生母。
但我一点也不担心,我知道他们会在主人的庇佑下生活,这就足够了,主人会给他们,他们应该获得的东西,只希望,那些也是他们也想要的。
孩子生下以后,我经历了一个月多的调养,配合新的药物,新的作息时间,主人按正常时间,为我打开我的感官,虽然我依旧通过机器听东西,看世界,但至少现在都是真的世界了。
主人还给我安排了学习任务,让我在家里闲暇时也有事做,我重新开始忙碌起来,身体上的疼痛依旧折磨我,但我的精神状况开始好转。
慢慢的,我能知道到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,渐渐的,我想起了自己是谁,想起了过去,想起了我的选择……
今天,主人告诉我,过完年,就会让我去上班,我要恢复过去的日常,我很高兴。虽然我不知道,我的精神状况还会不会再次恶化,但我觉得,那些全部都并不重要,无论什么时间,无论什么地点,无论我是否清醒,只要我牢牢记住,主人说的话,我全部照做,就可以了……